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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章 幕後之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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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天魔魅心”大法乃是媚術中的上乘之學,已然脫離了以肉體的裸露來達到挑逗對方情欲的目的。反而是以本身的氣質、修飾、細微的舉動來加強自身的魅力,來達到盅惑對方的目的。修到“五媚”以上,便上升到了精神的高度,一舉一動之間,莫不端莊優雅,絕難讓人將之與“淫蕩”聯系在一起。若能達到“十媚惑天”的最高境界,將超脫了“媚術”的範疇,由魔入道,成為天底下最為高明的惑心之術。

換作旁人,此時的楚心月正如同一個皎潔的神女,正盈盈俏立在自己身前,讓自己恨不得跪到在她的跟前,獻上自己的一切!

但陳天劫只是冷冷地回應著楚心月的逼視,雙目之中毫無表情,仿佛看到的不是一個美女,還是一具冰冷的屍體!他生戳一生,死在手下的人已然盈千,心性狠辣無比。雖是經過二十來年的修身養性,但只是將以前暴烈的脾性稍微收斂,依然嗜血無比。

楚心月美貌也好,醜陋也罷,只要是與他為敵的,在他的眼中都與死人無疑。

右手已然搭在了血影劍的劍柄之上,五指穩健有力,雙眼之中一片堅定。

楚心月暗暗驚訝,沒有想到以自己的媚術竟然連讓他輕輕震憾的資格都沒有!若是換作是張華庭,以他的無上修為,當可以視萬物為枯榮,只有修到“十媚惑天”的程度,才能與他一較高下。只是為何這個貌不驚人的老漢竟會有如此深厚的意志力?

像他們這等功力修到絕高境界之人,功力的進步,已不是靠調息進補才有用的。只有精神修為的進步,才是邁向武道最高境界的無上法門!有時候,靈感忽動,便能取得突破。

若是不能將張華庭蠱媚,尚還說得過去,但眼前的卻是一個毫無驚人之處的老頭兒,若是就此罷手,她的心靈深處定會留下一個陰影,永遠也難以取得進步!

陳天劫的身上開始散發出驚人的殺意,鋪天蓋地地向楚心月卷席過去。以她的功力修為,兀自臉色大變,“天魔魅心”大法立時中斷!而陳天劫散發的殺氣仿佛永無止境一般,殺意之濃,便是場中所有的人加在一起,也是敵不過他一個人!

所有人都被他的殺意所懾,都是情不自禁地停下手來,面帶恐懼地向他看去。心中都是想道:“這個管家模樣的老頭究竟是誰,怎得會有如此強悍的實力!”

李慕然卻是比別人多了一分焦慮:從黃羽翔以前的作為來看,雖是同魔教不和,但分明也一直與除魔聯盟做對。他原就有中原第一高手做為後臺,頗是紮手。從眼前的情勢來看,與他同來的幾人都是以他為首!姓單的女娃兒武功了得,而且又是魔教中人,頗有希望成為魔教教主,而那牽馬的漢子淵停岳峙,氣宇不凡,實力也絕對不差,最後這管家打扮的人更是驚人,從他展現出的氣勢來看,便是自己也不是他的對手,恐怕只有青城許笑天這個正道超一流高手才能與他匹敵!黃羽翔現在有如許強大的助力,日後當是自己除魔教外的最大敵手!若是他能並吞魔教,天下之大,還有誰人能是當他的對手!

楚心月此時已是騎虎難下,雖是被陳天劫的殺意、實力所驚,但氣機已是被他鎖定,若是稍有逃避的動作,可能便要遭到他的轟然一擊。以他們這等大高手而言,無論是精神還是架勢,稍有失誤,都是致命的!

陳天劫的殺氣稍斂,突然將手從劍柄上收了回來,向黃羽翔微一恭身,道:“少爺,這個婦人欲圖迷惑您,請容老奴替少爺將她誅除!”

他隱含忍辱已有二十餘年,扮起管家來,這幾句話倒是頗有下人的味道,一點也難以將他與超一流高手聯系在一起。

黃羽翔知道他是用這一種方式在向自己宣告歸服,只是黃羽翔這個人天生對美麗的事物缺乏抵抗力。陳天劫一旦出手,肯定是個不死不休的局面,他倒頗是不願看到這種結局。只是陳天劫雖是表面恭敬,骨子裏卻仍是流動著殺手不羈的血液,向自己詢問一聲,只是顧著自己的面子,其實他心裏面定然已經動了下手的決心,倒是與自己點不點頭毫無關系。

他點點頭,道:“陳老,略施薄懲便可以了!”

這句話說了也等於沒說,陳天劫的“略施薄懲”可能便是為對方留下一具全屍吧。

陳天劫收回了目光,將手重又搭在了劍柄之上,有若實質的殺氣再度向楚心月直壓過去。

他們兩個的一問一答,眾人都是聽在耳裏,都是想道:“想不到這麽一個超一流高手盡是這吊而郎當的男人的手下,真是不可思議!若是我能換作是他……”

陳天劫的實力足夠開派立門,成為一代宗師,如今卻是甘做別人的手下,而且對方是那麽年輕,看來武功也沒有他高深,實在是不可思議至極!也難怪讓別人如此羨慕。

楚心月勃然大怒,她雖然看上去只有三十來歲,但真實年齡絕對不會在陳天劫之下。她縱橫江湖幾有半甲子之久,“天魔魅心”大法之下,除了有限幾個大高手外,無有抗手之人!黃、陳兩人竟將她視為無物,當真是令她老懷大怒,一雙眸子閃動著怕人的神色。

渾身的衣服漸漸鼓起,像是充滿了空氣一般,使得楚心月看起來如同一個大胖子一般。她的功法奇特,使出這門“回玉功”來,全身都會激發出勁氣,將衣服撐開,極為不雅,是以她生平極少用這門功夫對敵。

但陳天劫卻是偏偏不吃她最拿手的“天魔魅心”而且他的功力實在太高,若是不拿出這套功夫,與他過招,便是自尋短見了!她被逼在大庭廣眾之下使出這門功夫來,心中恚怒異常,直想將陳天劫斬成十七八段,才能略消心中怒氣。

一聲嬌叱聲中,竟是楚心月搶先發動了進攻。陳天劫低哼一聲,也是迎了上去。

惜花婆婆冷然道:“黃羽翔,你勾引我的寶貝徒弟,今晚便是你的斃命之時!若是你想留個全屍的話,就束手就擒吧!”

黃羽翔嘻嘻一笑,道:“婆婆,當初好像是你落荒而逃的吧,這句話由我來說還差不多!”

惜花婆婆大怒,道:“好個刁嘴的後輩!若不教訓你一下,你還不知道天高地厚!”

正要移步而出,卻被於雅婷攔了一來。只見她恭敬地道:“周師伯,這個小子就讓雅婷來替師伯收拾吧!您老人家且在一邊看著,雅婷一定會將他生擒到師伯面前!”

惜花婆婆疑惑地看了她一眼,突然浮起了幾絲笑意,道:“好,你且去試試!”

於雅婷輕移蓮步,在黃羽翔身前三尺處停下,嬌聲道:“黃公子,剛才雅婷的話你可聽到了!黃公子是個憐香惜玉之人,當不會讓雅婷失望吧!就請黃公子暫且忍耐一下,隨雅婷到聖教一行!”

聲音嬌糯得如同蜂蜜一般,配著她楚楚動人的外表,便是鐵人也要動心。黃羽翔只覺渾身一熱,忍不住便要答應下來。卻聽任雨情清和的聲音傳來:“黃兄,抱元守一,清和明鏡!”

大悲明王咒乃是清心修性的最高功法,立時將於雅婷的媚功破去。

他猛然一驚,立時清醒過來,心道自己怎得如此意志薄弱,明明知道她是魔教的人,為何還會動心呢?

惜花婆婆冷冷哼了一聲,道:“小娃兒,總愛多管閑事!”

衣袖一擺,已是向任雨情攻了過去。

這下子,魔教這邊的手差不多全都動上了手。而黃羽翔這邊,小白一跑到這種血腥場合,立馬興奮起來,前蹄猛刨,猛地竄飛出去,見人就踢,滿場子亂跑。

駱三元一見大驚,忙從後面跟著它跑。但小白的速度是何等之快,駱三元哪裏追得上它。一人一馬,便在場中玩起了捉迷藏的游戲。

而南宮楚楚一見到父親遇險,已是搶上去幫忙,一時之間,也是脫不開身。

“黃公子,這下子總算只有我們兩個了!”

於雅婷甜甜的聲音傳來,“你倒是說句話啊,到底要不要同人家去聖教嘛?”

“好啊!”

若是單鈺瑩看到黃羽翔此時的表情,當真會用“紅日照天下”大法將這個淫賊給一舉燒成灰燼!

“我就知道黃公子最是惜玉之人!”

於雅婷原就與他只有三尺的距離,再向他挪動兩步,差不多便要投到他的懷中了!她心中暗暗心喜,不管黃羽翔心性修為為何竟是如此薄弱,但她的“天魔魅心”絕對不會欺騙她!黃羽翔身上的元陽之氣,足以讓她的功力倍增,乃是絕好的練功鼎爐!

正得意間,突覺一股異香襲來,直沖鼻中,渾身不禁一軟,如同功力全散一般,丹田之中卻是伸起了一股躁熱之氣。她駭然失色,知道情欲已動。像她這等修習媚術之人,本身卻是不能動情,不然的話,便不能吸取到對方的元陽,說不定還會賠上自己的元陰!

她雖是猝不及防,畢竟功力高深,當下氣沈百脈,已是後躍出了半丈。

於雅婷輕輕一掠鬢邊的秀發,嬌聲道:“黃公子,你果然好心計,這扮豬吃虎的本事倒是讓雅婷也差點成了手下敗將!我還道黃公子明明身懷上乘媚術,怎得會如此輕易便被蠱惑,原來是這麽回事!”

她伸手掩嘴,突然“吃吃吃”地笑了起來。

這番話倒是有些冤枉黃羽翔了。

黃羽翔雖然知道自己的“抱樸長生功”有讓女性情動的能力,但依著他的心性,也只會用在閨房之中,與自己心愛的女子調情,倒不會藉此去挑逗別的女子。他有“抱樸長生功”護身,任何媚術在他面前都只是鏡花水月!楚心月、於雅婷雖是讓他蠢蠢欲動,卻純是出自他風流的本性,倒卻是與她們施用的媚功無關。

於雅婷對他施用媚術,反倒激起了“抱樸長生功”的反噬,只是神功因不是有意識的催運,效力卻是不強。只是她卻偏偏要投懷送抱,正好中招。

黃羽翔雖是不喜魔教,但對美麗女子天生有著憐惜之意,雖是看不清於雅婷的長相,但看她身形娉婷,柳腰纖纖,豐胸彈挺,當是一個大美人,心中已是多了三分好感,不欲與她兵戎相見,便道:“於姑娘,不若你棄暗投明,到我的身邊做個丫環如何?”

“格格格,”

於雅婷笑得花枝亂顫,道,“好啊,能夠服侍黃公子這等英俊風流的男人,當是我們女子的福份!”

微微掠開覆在臉上的秀發,露出半邊秀麗的面容。

她卻想不到天下還有一門功夫能天生對媚術具有免疫力,還道自己的修為不夠,這一下已借用了色相。她平時將俏臉掩住,就是為了增加神秘感,激發男人的好奇心。只要好奇心一動,心防必會大減,在她的“八媚”之下,必會交械投降。

果然,黃羽翔的臉上現出了幾分恍惚的神色,隨即便聽他道:“於姑娘,我原還道你臉上長著大麻子,是以用頭發掩著,不敢見人,原來你生得如此秀麗!哎,這麽漂亮的臉蛋兒藏在發中,豈不是太可惜了!”

於雅婷頗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覺,這黃羽翔看來風流倜儻,怎得一下子又是如此的魯笨。說他是好色男子吧,在自己的媚術面前卻是絲毫沒有失態;若說他是個守禮君子,但他的一雙色眼卻比誰都狠毒,在自己的嬌軀上游來蕩去,一直沒有停過。

她修習的本就是蠱惑男人的媚功,哪會介意被男人巡視,便是光著身體,恐怕也不會讓她臉紅一下。只是被黃羽翔打量著,心跳卻是突地快了起來,臉上也紅紅得,如同丹抹一般。

於雅婷長吸了一口氣,心知他必是自己修習“天魔魅心”最大的障礙,自己已然對他有幾分情動。若是讓自己徹底愛上他,再將對他的柔情割去,必能突破“天魔媚心”的瓶頸,無休止地增強自己的精神修為!再加上與他交歡時吸取的陽氣,當可達到前無古人的“十媚惑天”的最高境界。可若是沈迷於對他的癡戀當中,那麽她一生的功力便永無增進的機會,成為乞垂他愛憐的小婦人。

她心智堅定,對權力的欲望極大。看到單鈺瑩的身手,知道她兀自勝過自己一籌,若是自己不能尋求突破,達到“九媚”乃至“十媚惑天”的境界,必然鬥不過單鈺瑩,從而與教主寶座擦肩而過。一瞬之間,決心已經下定。

第一步,便是要徹底愛上眼前這個男人!

雙手伸到額前,輕輕將覆在臉上的秀發分開,露出一張宜笑宜嗔的絕美俏臉。完全沒有使用媚術,於雅婷刻意將自己的武裝解除,將自己暴露在黃羽翔面前。

雙眼之中戰意大起,道:“黃公子,若是你能贏得了雅婷,雅婷便甘心做你的丫環,一輩子都不會背叛你!”

黃羽翔撓撓頭,道:“這怎麽好意思呢?”

於雅婷開始對自己沒有信心了,這麽一個憊懶無恥的家夥,自己真得有可能愛上他嗎?雖是對他動情,但只是受他的媚術所惑,與愛上他是絕然不同的兩回事。

壓下心中的煩躁,於雅婷身形忽動,猛地向黃羽翔躍去,淩厲的掌風已是壓了過去。

黃羽翔回了她一掌,將她逼退三步,欲待反擊,突然止住了身形,擺一下手,道:“於姑娘,暫且住手!有大隊人馬正在向這裏逼近!”

他的先天真氣已然大成,觸感之敏,足列天下前五名。

於雅婷一怔,展開六識,果然聽到正有大隊人馬向這邊趕來。她微微一笑,道:“想必是玉溪的衙吏吧!”

一句話才說完,突然臉色一變,“不對!若是衙吏的話,步履之間怎會如此輕快!一個、兩個、三個……”

她的臉色越來越是凝重,喃喃道:“竟然有二十個以上的一流高手!”

說話間的功夫,惜花婆婆與任雨情已然罷手,兩人的臉容都是沈靜異常,也看不出是誰占了上風。

猛然間一道血紅的劍影閃過,楚心月暴退三丈,漫天全是她破碎的衣裙,她衩鬢橫亂,適才的雍榮之氣早已消失得幹幹凈凈。

楚心月一張俏臉蒼白無比,若不是陳天劫適才劍下留情,她的胸口之上便要多出一道劍橫,縱是不死,也要終生留下一道傷疤。對於她這個愛美之人,當真是比死了還要難受。看來陳天劫確實是“略施薄懲”她的嬌軀一陣抖動,顫聲道:“你是‘血影殺神’!”

“鏘”地一聲,血影劍已然歸鞘,陳天劫冷冷地道:“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‘血影殺神’這個人了,我是陳天劫!”

魔門七大長老中,重九、蕭海月、朱紅俠都是以武技為主,而楚心月、惜花婆婆等人多以旁門左道見長。如楚心月便是以媚術取勝,一旦媚術不靈,等於是失去了一半的功力。陳天劫的武功絕對可以比擬重九之流,楚心月又不能以媚術將他蠱惑,戰敗乃是理所當然的事。

惜花婆婆也是心中一悸,向黃羽翔看了一眼,想道:這個年青人究竟是什麽人?若說被張夢心看上了,只不過是他長得有些英俊罷了,但憑什麽能讓“血影殺神”甘心做他的手下呢?

“來了!”

黃羽翔揚聲道,“瑩兒,快些住手,咱們又有客人到了!”

說話之間,足有千人之眾的隊伍突然從四面八方圍了過來,每個人的手裏都是搭著弓箭,弓身極長,足有一人來高!惜花婆婆、楚心月的臉上齊齊色變,失聲道:“神機營!”

天下能用這種弓箭的,只有京城神機營的軍士!

只是神機營乃是捍衛京城的鐵旅,怎得會突然出現在此?

任雨情一直掛著的淡淡笑意也收斂了起來,換上了一副凝重的表情,道:“神機營的弓乃是北海寒鐵所制,箭身是用鐵杉樹所做,比平常的弓箭射程要超出兩倍。便是穿了堅甲也能洞穿,即使修成了少林‘金剛不壞之身’,在這箭雨之下,恐怕也難以活命!”

單鈺瑩已然占了上風,只是雷冬邪的“雷動九天”已到了六重天的境界,一時半會也不能將他傷在手下。聽到黃羽翔的叫喚,又隱隱感到了幾分危險的氣息,已是收手縱到了黃羽翔的身邊,道:“小賊,出什麽事了?”

雷冬邪喘了幾口大氣,頗是艷羨地看了黃羽翔一眼,隨即便把目光投到了四周的人群之上,一雙眸子猛然緊了起來,沈聲道:“神機營!”

“哈哈哈,”

隨著神機營軍士的出現,雙方都是罷手一邊,李慕然得意地大笑起來,道,“魔教妖人,你們沒有想到吧,我竟然還有這道伏兵!”

田漢升道:“李掌門,你既然有這個強援,為何不讓他們早些出現,累得我派死了這麽多的弟子!”

“田兄,你莫著急,這都是要林小姐的意思,我怎敢違逆了她!”

李慕然淡淡道。

“李慕然,你竟然勾搭官府幹涉武林中事,真是無恥之尤!”

惜花婆婆雙目如電,冷然射向李慕然。

“普天之下,莫非王土!”

外圍的神機營軍士中突然出現了一道缺口,仿佛波浪一般,瞬時便傳到了內圈,二十幾個人眾星拱月一般擁出一個宮裝打扮的少女。她的長相極是動人,華麗的衣裙之下,盡顯富貴尊嚴之氣。若說楚心月適才給人的感覺是貴婦人的話,那麽她便是貴人之中的王者,天生就有著一股威嚴之氣。

雪白的玉指向眾人一指,道:“你們這些武林中人,勾黨結幫,目無法紀,依律當斬!”

聲音雖是冰寒,卻是不減甜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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